Suum cuique. 各應得其有。
APH、千銃士、托爾金。
寫手,偶爾畫個圖。

【摯誠協定】【法英】【ABO】Practice Makes Perfect?

#ABO法英

標記

 

该怎么向一个高傲,却又绝对够格高傲的Omega求婚?

弗朗西斯上星期在酒吧这么问道,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两位恶友的讥嘲。

「老天,弗朗吉!」基尔伯特拍着木桌大笑,力道大得让吧台里头擦着杯子的老板侧目。「你们交往还不到半年!」

「看来这家伙有本事,把你迷得神昏颠倒啦。」安东尼奥回头帮他擅自又叫了一杯酒,说是庆祝。

庆祝个鬼,他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就只知道笑他。算了,他不该指望这两个损友的,就算他们是经验者。

自称情场高手的自己竟然是三人之中最晚结婚的,这点就已经够他郁闷了,好不容易拉下脸询问,还得到这种响应。有时候,比如说这种时候,弗朗西斯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个还没绝交。

算了算了,自己想办法吧。

 

他们两个确实只交往了三个月,不,其实也不到,三个月这个数字是从他们认识那天开始算的,而他们当时还只是一夜情的对象。

说起来,他们两个会相遇还是基尔伯特的功劳,要不是他请自己到他们出版社去为新进员工做产品市调相关的讲座,他就不会在办公室看见这个一板一眼的总编辑,然后搭讪他──虽然他那时错把他看作Beta了。不知道该好气该好笑的是,这家伙竟然也把他错认成了Beta。总而言之,误会澄清了之后,这个看起来严肃得很的编辑先生竟然半点犹豫也没有地答应了他下班后的邀请。

然后就是作弊一般升级的关系,他们两个从一夜情变成床伴,从床伴升格为情侣,然后现在,他想自己已经确信这个人他愿意与他共度终生了,唯一的问题只剩下他愿不愿意。

他想现在求婚,另一方面也是想趁亚瑟发/情期还没到就先处理这件事。他的生理周期既漫长又不可预料,这反而给了弗朗西斯机会,可以让他们在面对标记这件事之前就先谈好婚姻,顺便再讨论标记。他想,亚瑟大概会欣赏这个处理顺序的。

亚瑟是个很独立的人。他讨厌像宠物一样被毫无意义地宠溺和保护、重视两人观点的交流、维护自己生活的自主、捍卫对于自身选择的自主权,而且他有绝对的能力、理智与经济实力保有他的独立性。这恰恰是弗朗西斯深入认识他之后欣赏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忠于自我而不被社会压力吞没的坚轫意志。

但当婚姻这个问题浮上台面之后,这就成了弗朗西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缘由了。诚然,亚瑟虽然重视个人自由,却是个对情感忠诚十分看重的人,所以他不会因为婚姻将两人关系确立而拒绝。但婚姻这件事伴随的各种琐事确实对Omega来说是一种束缚,并非来自于弗朗西斯本身──至少他希望自己能做到如此──而是来自于外界。

他该怎么说服他?

 

其实,弗朗西斯并不是没有求过婚,过去他也有个未婚妻,是个温婉中带点呛辣的Omega。但那次求婚并没有那么难,她也答应了。

他们最后没走在一起的原因同样是很现实的问题,但是不同层面上的现实。弗朗西斯当时的薪水并不足以给整个家庭一个舒适的环境,而对方像大部分的Omega一样不打算在婚后维持工作。对方家长坚不同意,交涉到最后还是退婚了。

这一次,婚后生活的质量弗朗西斯是不太担心,首先不论这几年来自己既加薪又升职了,更主要的原因是亚瑟根本不可能因为结婚就辞职不干。恰恰相反,如果要这个工作狂辞掉工作的话,不要说是拒绝求婚了,他甚至有可能会提分手。

两人份的薪水过个好日子还算绰绰有余,养几个小孩也不是问题。唯一让弗朗西斯担心的是亚瑟奖金多一点的时候年收入甚至比自己还多。他不是担心亚瑟会因为这样而拒绝,而是担心对方家庭觉得自己不够格──虽然以亚瑟的个性大概不会接受家人用这个理由退婚就是了。

说到孩子,这又是另一个问题。弗朗西斯就像大部分的人一样想要几个孩子,但他决定要跟亚瑟结婚后就知道这件事他得摆一边去。亚瑟想不想要孩子完全是个未知数,但有了孩子之后势必付出与牺牲的一切都明摆着,这对Omega的生活影响甚巨,如果他决定不要那也是能够理解的。而他的问题在于,该怎么样才能精确传达他这份意思而不让对方有所误会?或者追根究柢,他自己应该率先提起这件事吗?

 

最后一个问题,这毕竟是个求婚,所以他也该放进浪漫的、表露心意的元素。那么,对于审视文字以久、以此谋生的男友,什么样的话能感动他?交心和说服的比重又要怎么分?

作为公司里营销部市场评估组的主管,弗朗西斯觉得这是他人生中遇到过最棘手也最重要的客群──或者该说客户?

 

「……阳光紧抱大地,月光亲吻海洋,如果你不答应,如此柔情有何意义?亚瑟,我们结婚好吗?」

弗朗西斯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头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傻气,深怕诗词背错,反而融不进情意。他得解决这个问题,幸好这不太难,只要他再熟练点就好了。

这几天下来他挑好了订婚戒指,接着修了十几的版本的稿,前天总算确定了最终版,然后他花了两天把其他部份──包含下跪和起身的动作──都练习到了几乎完美,就差这个他最后加进去的诗还没搞定。他得声情并茂,但又不能太矫揉造作,真情流露是最重要的。而且不能显得自己太傻,以免亚瑟在思考答应与否之前决定先笑他一顿。

这大概是今天最后一次练习了。等会亚瑟要到他的公寓来,没有意外的话这将会是个美好的夜晚,而他现在该去准备晚餐了。

 

一如既往,亚瑟总是在他准备好之前就到了。弗朗西斯在厨房听见门口处开锁的声音,心情愉悦地将锅里的鱼排翻面。亚瑟没有出声,他也就没有特别去招呼。只是留意着脚步声从玄关晃到了餐厅,然后是整理桌面的摩擦声。

说他们习惯这样各做各的不太精确,毕竟两人腻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输给别人。要说的话,大概是他们不会追求只要能在一起做同一件事就尽量在一起这样的模式,然后久而久之,就算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只要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就觉得心安了。

在几次餐具碰到桌面的零星响声之后,脚步声移到了客厅去。他想他大概是和以往一样窝在那里了,亚瑟喜欢在窝在单人沙发里抱着松软的抱枕,不管是打盹,还是趁着他处理晚饭的时候用平板或手机继续他的工作。喜欢柔软的物品大概是他少数和大部分Omega相同的地方。

这回是打盹。弗朗西斯把菜肴端上桌后绕去客厅揭晓答案。熟识了之后他才知道亚瑟在办公室里的锐气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架出来的气势,实际生活中的亚瑟活得很随意,虽然离性情柔软和小鸟依人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也不是气势逼人的那种。比如说,现在歪在椅背睡得正香的侧脸就有那么点可爱,要吵醒他还真是件艰难的决定。

「夜安,」他凑过去在他耳旁轻声说道。长年使用抑制剂让亚瑟身上几乎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发间反而散着洗发精的香味──想来他在过来之前先洗过澡了。「饭做好了,小少爷,还是你要先去房间睡会吗?」

悠悠转醒的视线有点迷茫,弗朗西斯的距离又近得无法对焦,他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不吃的话,菜会凉掉吧。」

「我可以到时候帮你热。」

「免了免了,」亚瑟伸了个懒腰,勉力将自己从沙发中拔出来。「我是来找你,不是来睡觉的。」

「这情话说得真好。」他的男友眨眨眼,动作浮夸地把他迎进了餐厅,准备为属于他们的夜拉开序幕。

 

今天的亚瑟有点怪。

要说怪,其实只是在很细微的地方有点微和感。事实上,弗朗西斯也是一直到把他推在床上才察觉到不对的。

他的反应感觉总隔着层迷雾,不是真的迷雾,就是一种微妙地接不上的感觉,仔细分析起来,混合着微不可察的迟钝和微妙的应对。如果仔细回想的话,餐桌上到他们进房间时也有一点这样的倾向,但那还在正常值之内,一切都是在他碰到床垫之后才明显起来的。

他停下动作。「亚蒂,你还好吗?」

「嗯?」又是一瞬间的迟疑。「你怎么停下来了?」

「我觉得你不太对劲。」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有点温热,但应该不至于到发烧的程度。「你还好吗?」

「没事啊,你真奇怪。」床上的人拍开他的手,懒懒地蹭了蹭一旁的枕头。

但弗朗西斯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认真地扫视了一遍那张脸,上面一如往常,半带血色的薄唇、碧绿的双眸、褪不掉的黑眼圈、粗黑的眉毛……没什么不一样的。

唯一有嫌疑的只有黑眼圈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句。「你多久没睡了?刚刚不算。」

「嗯…」亚瑟瞇着眼睛沉吟了一阵。「四十…八?」

「哈?」弗朗西斯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着那位丝毫没发现这个数字很有问题的人,而那个人似乎对这些问题感到厌烦,抬腿蹭起了他的裆部,不过这时候他可一点也不买账。「你现在就给我睡觉!」

「嗯…?不做了?」

这个人为什么可以一脸无辜地说出这种话啊?弗朗西斯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气恼。「我可不想跟一个随时会猝死的人做。」

「你生气了?」亚瑟撑着坐起身,马上又被压了回去。「我以为你不管我工作的。」

「我管不了你工作,约会总能不约吧。现在给我睡觉,占不了你的工作时间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如果不是眼睛还张着,弗朗西斯就要以为他睡着了。然后是一声有些迟疑的「对不起。」

这声道歉反而让弗朗西斯怒火高涨,他也不管对方现在脑子里运转功率是多少、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劈里啪啦地把自己的挫败和恼怒全倒了出来。「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你以为我是因为约会中断生气?因为不能和你做所以生气?你眼里的我是这种人吗?不然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来赴约?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到这一步?我当然不管你工作!然后呢?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事了难过的是我?熬夜致病致癌什么的就别说了那些太飘渺就算了吧,但是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后就在家里睡就好?不然来我这里睡也好啊。你这是我不问就要继续做下去?装着若无其事来赴约然后死在我床上很浪漫吗?我他妈还想跟你结婚呢,你好歹给我个机会!我准备练习了那么久!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对得起我吗?拜托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你用抑制剂我不管你,熬夜我不管你,乱吃东西我不管你,就是别突然死了,我受不住。」

「你刚刚说什么?」

「你要是突然死了我受不住。」真心话说了一大串结果被对方这么响应,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说你想跟我……」

「……」自己刚刚这么说了吗?他试着回想,然后发现自己确实说漏了嘴。「等你醒了再说吧,再说下去你又不用睡了。」

亚瑟这回安安静静地点了头,没有多做反驳地钻进了被子里,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突然间求婚进入了倒数阶段,反而是弗朗西斯睡不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关了灯,跑去书房背稿子。稿子背着背着又突然真的担心起对方猝死在房里,便又蹑手蹑脚地跑回去探他鼻息。就这样来回往返了八个小时,他自己实在精疲力尽了,才带着揣揣不安的心躺回爱人身侧,假寐着等他醒来。

 

那一刻总算来临,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床上,弗朗西斯清了清喉咙。

「亚瑟,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控制──」

「等等,」亚瑟打断了他,眼神有点飘移,最后落在墙角。「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说清楚。」

「你说。」此时此刻他的紧张又到了一层新的境界,他甚至不清楚一开始就被打断算不算一种坏征兆。

「我不是怕你不高兴才来的。我来就是想来见你,跟你做也是──嘛,那什么,一段时间没见了……反正就是这样。然后,你昨天说什么?」

「虽然我们才交往几个月──」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昨天说什么?」他又一次打断。

好吧,他早该知道一切不会尽如人意的。弗朗西斯深呼吸,觉得说出这句话用了一个月份量的勇气。「我们结婚吧。我保证会──」

「好。」

海蓝色的眼睛眨了几下,一开始还反应不过来。几秒后才急急地从枕下捞出了订婚戒指,放进对方向上摊开的掌心里。「你…你希望被标记吗?」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并不想,我用抑制剂就没有信息素吸引别人的问题,而且我们不用靠标记来证明──嘛,反正不想。」亚瑟看着对方一脸早已预料倒但还是有些遗憾没藏好的表情,有点想笑。「但如果要孩子就没得选。」

「孩子?」弗朗西斯猛地抬头。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他耸耸肩。「以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是你不想要?那就不要了。」

「遇到你之前,我是想要的。」

「那就是想要了。」亚瑟点点头。「给我点时间想想。」

「没关系,你慢慢来。」弗朗西斯牵起他的手,让他自己为自己戴上戒指,满心喜悦地看着它在上头闪着微光。「我们不急。」

 

Fin.

[1]原句來自雪萊的【愛情哲學】,這裡可以看出法蘭粗略地改了一個詞。
原句:
And the sunlight clasp the earth,
And the moonbeams kiss the sea-
What are all these kissing worth,
If thou kiss not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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