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um cuique. 各應得其有。
APH、千銃士、托爾金。
寫手,偶爾畫個圖。

【英法娘】如何追到青梅竹馬的鄰家姊姊

碼得太遲的尼基生賀,結果也變成情人節賀了呢(捂臉

之前那個段子的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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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

他们第一次跳舞,亚瑟十岁,弗朗索瓦丝十二岁。

那一天,柯克兰家的少爷一如往常地翻过两家之间的树篱,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地请他的玩伴替他看看法文作业。

「是我妈叫我来问妳的。」他这么说道,把自己硬是说服了双亲不请法文家教的事推得一干二净。

「喔?」就算谁都可能会信,弗朗索瓦丝终究和他相处得太久太亲了,猜得出几分实情也不是难事。不过她只当对方是难得一见地犯懒了,便也没有戳破。

事实上,亚瑟只不过是想要有更多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找她罢了。

与弗朗索瓦丝不同,他可是很早、很早就开始喜欢她了。谁没有个说以后要娶小姊姊回家的时期?或许这份情愫就是在那时期萌芽的也说不定。只是,不如其他人随著成长而幻灭,反而从最初懵懂的好感渐渐转化为确实的恋慕。但亚瑟很早就决定暂时把这份情感深埋,以免它仍被与童言童语画上等号。

「你写得很好啊。」女孩戳了戳他的脸颊,打断了他的凝视。亚瑟连忙将视线转到那几张纸上。

「是吗?那谢谢了。」

「你急着回去吗?」

「不,不急。怎么了吗?」

弗朗索瓦丝拉着他的手起身。 「陪我练习跳舞吧,这样你就不欠我啦。」

「我、我的舞跳得可没多好。」

男孩的脸泛起薄红,当然,这只会被看作是好强的他不惯于承认自己不擅长的事,而实际缘由依然只有本人知晓。

「我也得练习一下和跳不好的人怎么跳嘛,你以为只要长大了几岁就会自动成为专家吗?比你差的可是大有人在。」

「…好吧。」这番话让他心里复杂极了。一来,他心仪的对象半点也没反驳他舞跳得不好的自述,反而直言不讳地又提了一次。二来,就那些舞跳得差劲的家伙都能光明正大地和她跳舞,而他却只能同她私下陪练,这太让人妒忌了。

这份不甘,亚瑟柯克兰从矮她半颗头的彼时,一直抱持到他终于有机会作她舞伴的时候。

但不管心情再复杂,她的手搭在他肩上的时候,他的心依然砰砰直跳。就算到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也还记得那天她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碎花洋装,裙摆恰恰过膝,在一进一退中时不时扫过他的腿。

「噗哧,」弗朗索瓦丝很快就笑出声。 「你不用踮脚啦,亚蒂。」

「啰、啰嗦!」

1938

亚瑟柯克兰正式作为弗朗索瓦丝的舞伴完全起因于偶然。那天他正好自学校返家,手里还提着皮箱,就在家门旁遇见正要出门的她。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正欲暂别,弗朗索瓦丝却在这时灵光一现,问他能不帮她一个忙--她的远房表哥有要事无法而同她出席明晚的舞会,她得临时找个舞伴,但这事找谁都易生误会--总而言之,亚瑟欣然接下了这份请托。

他翻出了最好的无尾礼服和雕花鞋,隔天赴约之前还在镜子前调整了整整十分钟的领结,接着精准地提前十分钟登门拜访。早知来意的波若弗瓦夫人让他在客厅等一会,不用多久,她身着一席鹅黄色修身长裙自螺旋梯上绕下来,纯白的披肩罩着上臂随着脚步一摆一摆。时下越来越少人穿戴披肩了,亚瑟暗自庆幸对方在这方面不怎么从众。

他迎向前去时这位波若弗瓦小姐愣了一瞬,双颊的妆粉下浮起一层不甚显眼的玫瑰红。群青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几秒后那双红唇才找着自己的声音似地说了声「走吧。」

距离上一次他们俩一起跳舞已经好几年过去了。先是弗朗索瓦丝住进了罗庭女中,两年后亚瑟也理所当然地被送进了伊顿,接着又各自上了大学,而现在亚瑟拿了文凭后又跑去了空军学院。这段期间两人只有假期才能见几面,要说赴宴也各自有伴,自然没有机会像儿时那样拉着手就一起跳舞了。

这时候的亚瑟柯克兰已经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他不用踮脚就已经比穿着高跟鞋的弗朗索瓦丝高了半个头,在学校时不时和他人请益的舞步不仅稳健,还能适时变换。

他们起先只是依着最简单的三拍子悠悠踏着步转圈,后来玩心一起,便慢慢试探起彼此的底线来。这像是一场对抗,却又是种合作,两人步伐交错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随性,最后一串音符落下时,弗朗索瓦丝恰恰好转着圈子靠进亚瑟伸出的臂弯中。

进舞池前,他们把披肩留在场外了,此时她光裸的肩颈和锁骨因着刚刚一连串的动作而浮起一点儿血色,一层薄汗使得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微微闪光,让人联想到珍珠。亚瑟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在那儿停太久,他可不想作个登徒子,于是他连忙拉着对方的手让她重新站稳。

就在这时他们四目交接,不知怎地就同时笑出声来。

几曲过后,他们在舞池边啜着酒稍作歇息。沉默了好一会后,弗朗索瓦丝才开口打破。 「你在学校还好吗?」

「还行吧。训练和功课都应付得来,也没遇到什么刁难。怎么,妳对什么东西特别好奇吗?」

「…你飞过了吗?」

「没这么早啊。」亚瑟轻笑,「下学期吧,我想。」

「噢。」她又沉默了片刻。 「…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去克伦威尔。」

「怎么?这是索娅女士的审问时间?」

「是你先问我想问什么的!」

亚瑟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他果然还是比较熟悉这样的索娅。 「我以为妳好奇的不会是这种小事呢。」

「你在剑桥念的可是文学呢,」她模仿对方的语气。 「是什么让你打定主意把生命和一架机械绑在一起?」

「我的数理可不算差,侦探小姐,如果妳还记得的话。」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能用截然不同的角度看这世界,不是很奇妙的体验吗?」他叹了口气,半举双手表示投降。 「而且,这很帅气对吧。只要妳抬头看着天空,就会想到我啦。」

「…在这种时局?」在这种不安的氛围中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人很不安啊。

「在这种时局,这还是一种荣誉。」他半带得意地哼哼。 「勇敢尚武,为国效力,不作个社会蠹虫。我们才不像那种暴发户一样--」

「你这话听起来有那么点像德国佬。」

「喔得了,你们法国人总分不清盲目崇武和尚武精神的差别⋯⋯」这个热血青年又咕哝了几句,不过他似乎不想在此多费时间,很快转移了话题。 「好了,现在换我提问。」

「行,柯克兰长官,问吧。」

「妳除了表兄之外真的没有其他舞伴人选了吗?」

「怎么?」弗朗索瓦丝眨了眨眼,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你其实不想来吗?那你大可以拒绝啊,我们多少年交情了--」

「不,我只是好奇…社交圈里这么多人,就没个绅士和妳交好,彼此想更进一步的⋯」当然了,最好是一个也没有。 「之前我在别的舞会上也见过几次妳携伴,怎么几个月不见,妳去赴会还得找上表兄了?」

「我不喜欢,」她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个年纪到了就是麻烦。有些先生,聊起来真是相谈甚欢,舞也跳得好,甚至也有我很心动想要深交看看的⋯⋯但连我真正倾心都等不及呢,才稍微表露了点好感就来提婚约的事,不就连本来的好感都没了吗?」

「妳又不急着要嫁--才二十三呢,」亚瑟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们做什么犯这样的蠢?」

「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好吧,这可是个『年轻、上流家庭、独生女』的人财经典组合呢--」

「还是个脑筋灵活的美人。」

「你嘴真甜,亚蒂,这我可不敢说。反正,大概是先抢先赢的概念?或是最近风声实在太多了,想在发生什么前先把事情定下来?反正之后为了避免麻烦,我都不敢乱邀人作舞伴了。」

「…索娅。」亚瑟作了个深呼吸,眼神撇开到喝得将尽的高脚杯。 「我的假放到这个月底。」

「⋯噢?」她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噢,那么你被录用了,柯克兰先生--谢啦,亚蒂!」

1938

「我后天要回克伦威尔了。」夜幕重重,两人自舞会返家的路上,他开口说道。这是亚瑟这个月最后一次作她的舞伴了。

「要保重啊,你就爱逞强,又和人不亲,去那里没人照顾的吧。」

「我会看着办。」趁着夜色的掩护,他偷偷翻了个白眼。 「⋯妳之后继续麻烦表哥吗?」

「…这个嘛,」弗朗索瓦丝轻轻笑了几声。 「我大概暂时不去舞会了。」

「…为什么?」出于不明原因,他觉得自己的心条开始乱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别瞎担心。」她顿了一下,像是在掂量接下来要说的话精不精确。 「就是不和你去的话,去了也没意思。」

亚瑟倏地煞住了脚步,这话的意思是……

和他挽着手的女人也一起停了下来,没有出声催促,只是满带笑意地看着他。那双大海一般的眼睛在月色下闪亮亮的,里头的答案昭然若揭。

「妳会给我写信吗?」他试探地问。

「你会给我回信吗?」她眨眨眼,抿着笑反问。

「当然。」某种澎拜的情绪从胸口汹涌而出,他一口气屏不住,便乘着这股气息又说了一次。 「当然了!」

好吧,其实他不只乘着这样的情绪说了话,在这之前还吻了她。虽然那只是个蜻蜓点水一般的轻触,终归还是个吻。

然后,他们便又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小径中的梦境。只有两人之间默默牵起的手能证实刚才的一切,亚瑟轻轻握着对方修长的指节,胸中满盈的喜悦蓦然与斯汤达的话相合了起来。

恋爱所带来的最大幸福,就是在第一次牵手的时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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